这一切都使我高兴过了头,结果有一天晚上我忘记了爷爷的再三叮嘱,没有把美尔根拴起来。第二天早晨,耶斯诺太太怒气冲冲地找过来,要求开枪打死美尔根,因为它弄死了她的鸡。第三天早晨,爷爷宣布我们把美尔根带到北边的小棚屋里去。
猎棚在一个湖泊旁边,当我们来到这儿时,美尔根看起来变得躁动不安。它常常蹲坐着,鼻子朝天,不停地将头扭来扭去,好像是在辨别方向。
火炉的温暖很快让我睡着了。但不知是什么使我猛然惊醒。我坐起来,看见爷爷站在我旁边,小屋里洒满了月亮的清辉。“过来看,孩子。”爷爷低声地说。
外面是一轮满月,世界因被白雪覆盖显得一片银白。爷爷指着湖边高耸的岩石,岩石上有一个清晰的大狼的轮廓,它静静地坐着,耳朵竖起警觉地在听着什么。
“是美尔根。”爷爷低声说。
那只狼慢慢抬起口鼻。“奥...奥...喔...喔...奥!”
那野性的叫声给整个白色的世界注入了活力。过了一会儿,从远处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回应声。美尔根激动起来,用嗓子连续发出低沉的、愉悦的吼声。他快速地抛下岩石,穿过冰面离开了。
“他走了。”我说。
“是的,他去找那个年轻的母狼了。”爷爷慢慢地装着烟斗。“他将陪她度过一生,为她猎食,保护她,这是上帝安排好了的方式,没人能改变它。”
我极力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失去兄弟让我很难过。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我像为冬天储存坚果的松鼠一样忙。但有一两次当我听见从远处山里传来的浪叫时,我依然想知道美尔根,在它为生存而进行斗争之余,是否还记得我。不久我便找到了答案。
那一年复活节来得早,假期里我去表哥家做客。
我的舅舅原计划用他的卡车送我回家,但是由于他被一些紧急的事情给耽搁了,所以,我决定自己单独回家。
沿着路走了一英里后,我蹬上雪鞋,拐进灌木丛中。强烈的阳光已经暗淡下来。我没走多远,大片大片的雪花就开始飘落。
雪很快就下了厚厚的一层。我找不到小山北坡上的那棵松树的准确位置,我往右拐绕了一个圈子,跌跌撞撞地走进了一个冰雪覆盖的河床。那时雪已下得四处一片白茫茫,使得我辨不清方向,但是我清楚地记得在那里应该没有小溪。
我努力往西走,结果又一次遇到了那条小溪。我知道我是绕了个大圈子,我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