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南胡志明市里我们旅馆外面,有一个颇似古代人的老妇人倚着拐杖,伸手在门口等着。每天,当我和她目光交汇时,我都会把我的手放在她的手里。她也会对我的微笑、握手及问候报以同样的微笑、握手及问候。
在我们参观的最后一天,我自己一个人,在旅馆对面街道上一个喧闹的角落里。自行车和摩托车在我面前猛冲直撞地行驶。有人建议我们径直穿过拥挤的车流,不要左顾右盼,以免他们撞到我们。
可是到了晚上就我一个人了,面对急流般的车流,我感到很不适应。当我在街头犹豫的时候,我感到在我胳膊肘处有一只手。我向下看了看,看到那个身材矮小的乞丐朋友微笑地望着我。她朝大街上点点头,意思是她带我穿过大街。她轻轻地推着我向前走,我们一起慢慢向人群糟杂的地方走去。
到达十字路口的中央时,我又低头看了看她,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你的微笑最美丽。”
很显然,她不懂英语,但她一定可以辨认我说话的语调,于是她扔开拐杖,张开双臂拥抱我,此时,大街上的车辆都被我们涌到两边了。
这时,我们蹒跚地向人行道走去,她把我的脸拉向她的脸,在我两颊上各吻了一下,然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还不时地回头向我微笑和挥手。
我没有给她一分钱,但我们却一起体验了友谊的热情,这更有意义。
这个经历让我想起特蕾莎修女曾经说过了一句话:“如果你做不了伟大的事情,那就用伟大的爱心做点小事吧。”
用眼睛和微笑看待乞丐,认同他们的存在,这都是很小的事情;把你的手放在别人伸出的手里,紧紧地握上一会,这也是小事情;学会用当地的语言说句问候的话也不很困难;但是,这些都很有意义。
出于多种因素,对于伸出手来的乞丐来说,给他们钱并不是最好的回应。很多世界旅游者发现他们所能给予的最好礼物是他们的时间与友情。每个人都需要认同,需要关注,需要感激和关爱。
在贫穷的国家旅游,我亲眼目睹了与乞丐打交道的多种方法。面对穷人最常见的回应是不理睬,还有转移注意力。我曾看见有人非常恼火地把他们的伸出来的手推开。还有一些人急匆匆地把几个硬币丢在他们乞求的手掌里,然后就快速地离开,生怕马上又看见20多个衣服褴褛的乞丐追上来。
但是,我感觉能够按英国作家波伊斯说说的那样生活还是很有价值的,他说:“如果一个人不是对他人无一例外地怀着深厚、莫大的兴趣,那他就不能说自己是十足的文明人。”
我曾经在印度普虚卡骆驼节上见过一个没有腿的男人坐在马路边,我录完舞蹈家普虚卡的外国音乐后,就回我的帐篷,路上重放着录音机里面的音乐。我被他的微笑吸引住了,于是向他走近,我们开始用手语和笑声谈论起来。如果要在这个世界上流浪,这些都是要学会的。
模仿过旋转的裙子和鼓槌后,我告诉他录音机是如何运转的。他向我示意要我把录音机给他看看,我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给了他。他小心检视过录音机后就开始唱歌,歌曲很优美让人难以忘怀,他向我示意把歌录下来,这样就可以带回家回忆我们在一起的欢乐时光。
不久之前,我们还完全陌生。突然间,瞬间的友谊把我们紧密联系在一起,我们的友谊诞生于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共同存在。我和Vidur的经历证实了斯堪的那维亚的一句格言:“在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国王。如果你想与他交谈,国王就会出现。”
我明白了,那些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没有希望的人却经常富有人性,他们的心灵渴望被认同,也乐于做出回应。
与平凡的人保持联系,一直丰富着我的生活。每次这样做的时候,我都发现我所收获的远远不止金钱的价值。并且我再次坚信,每个人都是有价值的――值得你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