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的故事叫Athenaise,故事由凯特·肖邦编写,芭芭拉·克莱恩为您讲述,阿汀奈伊斯沿着路易斯安那州的上帝之河走了十公里,步行一个上午去看望她的父母。晚上她没回来,卡佐——她的丈夫,开始担心。卡佐向他的佣人菲利斯提(伺候他用餐的人)说了他的担忧。他就着煤油灯的光独自进餐。菲利斯提站在旁边,像一片不安的阴影。“才结婚两个月,就这么掉头离开了。真不像话!”她说。卡佐耸了耸肩菲利斯提对他妻子婚后两个月行为的看法没有让他上心。他过去常一个人生活,独居一两晚其实没关系。卡佐站起来走了出去。入夜了,黑暗聚拢而来,覆盖院子的小树林。远处,他听见有人在拉手风琴。近处,一个婴儿在啼哭。马儿已经装好马鞍,准备好了。他还有很多农活必须在睡觉前做完。没有时间去想阿汀奈伊斯。但她的离开让他感觉到内心深处的痛。入睡前,朦胧中,卡佐看到阿汀奈伊斯的幻影,苍白年轻的脸庞,柔软的嘴唇,性感的双眸。这婚姻是个错误。他望着她的眼睛就能感觉到,感觉到她对他与日俱增的厌恶。但,这婚也不能不结。他准备好尽最大努力,同时希望她也一样。这些忧伤的思绪让卡佐醒到深夜。月色皎洁,苍白的月光流入房间。外面一片寂静,无声无息,除了远处唱着音符的手风琴。阿汀奈伊斯第二天没有回来,虽然丈夫拜托她弟弟蒙塔克林带个口信让她早归。
第三天,卡佐备好马,亲自去找她。阿汀奈伊斯的父母,米歇夫妇,住在一个大房子里。房子为一个城里商人所有。这房子大得远超过他们的需要,楼上的房间都很宽敞且闲置,他们便用来举办宴会。米歇家的舞会和米歇太太的秋葵浓汤皆为不可错过的美事。眼下米歇太太正坐在屋外的门廊上。她站起来迎接卡佐。她很矮,又挺胖,神情很快活。只是随着卡佐到来,她明显有些紧张。蒙塔克林也在那儿。但他没有不自在,也没试图掩饰对卡佐的不欢迎。“肮脏的猪!”卡佐踏上门廊的台阶时,蒙塔克林小声骂一句。他讨厌卡佐,是因为很久以前卡佐拒绝借钱给他。现在这个男人是他姐姐的丈夫,他就更讨厌他了。米歇先生和他的大儿子不在家。他们都很尊重卡佐而且对他评价颇高。卡佐和米歇太太握了手,后者拿椅子来请他坐。阿汀奈伊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知道,昨晚其实没什么事,”米歇太太说,“阿汀奈伊斯只是留下来跳了一会儿舞。男孩子们都舍不得让自己的姐妹离开!
卡佐耸了耸肩,表示对昨晚的情况一无所知。“蒙塔克林没有告诉你,我们会把阿汀奈伊斯留下来?”她问。蒙塔克林什么也没告诉他。“那前天晚上呢?”卡佐问,“昨晚也是?你们每天晚上都跳舞?”米歇太太大笑,吩咐她的儿子去告诉阿汀奈伊斯她丈夫已经来了。但蒙塔克林没动。“就算我去叫,你也知道阿汀奈伊斯是不会听的,”蒙塔克林说,“你和爸爸从星期一到现在一直在劝她。当阿汀奈伊斯说她不愿回到卡佐身边,她是认真的。”两朵火烧般的红云浮现卡佐脸颊。蒙塔克林说的是事实。前脚刚踏进娘家门,阿汀奈伊斯就宣布她要待在那儿。要她明白她已经是有夫之妇有点困难。要她明白她已经是有夫之妇有点困难。女孩子只想要那个婚礼。而她的确挺喜欢卡佐。蒙塔克林曾问阿汀奈伊斯她为什么跑回来。我不想成为卡佐太太,想做回阿汀奈伊斯·米歇。“不!”阿汀奈伊斯说,“我只是讨厌婚姻。我不想成为卡佐太太,想做回阿汀奈伊斯·米歇。我实在不喜欢和一个男人生活,衣服随处乱丢,还有他那难看的赤脚。”当时,蒙塔克林就为他姐姐没有切实的证据能用来对付卡佐而感到遗憾。而现在,卡佐本人看上去似乎要打蒙塔克林了。
卡佐站起来进屋,走向妻子所在的房间。“阿汀奈伊斯,收拾一下,”他平静地说,“已经晚了,我们时间不多。”阿汀奈伊斯没有预料到他会镇静地请求。一阵绝望涌来,继续做婚姻的叛逆者,看来不可能了。她收拾好帽子和手套,然后走下楼,经过她的弟弟和母亲,骑上她的马离开了。卡佐紧跟其后。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卡佐仍然一个人吃饭。阿汀奈伊斯待在房间哭泣。阿汀奈伊斯的父母一直希望结婚能激起她性格中缺失的责任感。卡佐仍然一个人吃饭。阿汀奈伊斯待在房间哭泣。卡佐从未对她口出怒言,或者直呼她的名字,或者没给她想要的东西。他的主要罪过似乎就是爱她。而阿汀奈伊斯并不是那个违背自己意愿而被爱的女人。吃早餐时,阿汀奈伊斯向她的丈夫抱怨。
“有那么多其他女孩子可以选,为什么你就非得娶我?”她问,“既然你那么讨厌我弟弟,为什么要跟他姐姐结婚,这不是很奇怪吗!”“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和结婚有什么关系,”卡佐说,“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我觉得自己像个笨蛋,以为可以让你幸福。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除了尽量处理好一桩坏交易,握手成交。”现在看来,阿汀奈伊斯在这世上只剩下她弟弟一个朋友了。父母不再站她那边,朋友们也都嘲笑她。蒙塔克林有一个主意,可以帮姐姐获得自由。略为斟酌之后,阿汀奈伊斯同意了他的计划。隔天早晨,卡佐醒来发现他的妻子消失了。她打包了行李,趁夜离开。卡佐因失去她,心中百般刺痛。这感觉并不新鲜,他已经被折磨数周了。他意识到他已经丢失了幸福的机会。他无法想象爱上其他女人,也不能设想阿汀奈伊斯还在乎他。他给她写了封信,说他不想要她回来,除非她心甘情愿。阿汀奈伊斯逃到新奥尔良的一个大城市。
她待在一个私人旅馆,蒙塔克林事先已订好并付了一个月房租。一个叫赛尔维的女人经营着旅馆,对阿汀奈伊斯很照顾。阿汀奈伊斯很快和同是旅馆房客的古维内尔先生成为了朋友。这份友谊帮她减少了一点思乡和孤独之苦。但古维内尔先生很快爱上了阿汀奈伊斯。他知道她天真无知,难以满足又有些固执。他也怀疑她爱她的丈夫,只是自己不知道。苦乐掺半,他唯有接受。阿汀奈伊斯在城里的最后一周就快结束了。她还没找到工作,又太想家,已经呆不下去。而且她觉得身体不舒服。她向赛尔维抱怨身体不适,说得很详细。赛尔维如此聪明,阿汀奈伊斯却很愚笨。赛尔维平静地向阿汀奈伊斯解释,她觉得自己病了是因为她怀孕了。阿汀奈伊斯呆坐了好一阵子,以消化这个新消息。她整个人被一阵幸福的暖流俘获了。然后她站起来,准备有所行动。她必须告诉她母亲!还有卡佐!当她想起他,一种全新的生命感将她席卷,简直等不及回到他身边去。第二天,阿汀奈伊斯踏上归家的路途。当她抵达卡佐的住处,他将她从马车上举着抱下来,他们紧紧拥抱。乡村的夜晚温暖而静默,除了一个婴儿在远处啼哭。“你听,卡佐!”阿汀奈伊斯说。“朱莉叶的孩子哭得多厉害!可怜的宝贝,我有点好奇它怎么了?”
n. 叛徒,起义者,反叛者
adj. 造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