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降临枫树街
枫树街在一个典型的美国城镇上,是个安静的住宅街道,街道的两旁都是树木。这里的房屋都有前沿,人们坐在上面,隔着草坪同对对面的邻居聊天。史蒂夫.布兰德在房前擦车,邻居顿.马丁倚着挡泥板注视着他。Good Humor冰淇淋公司的销售员骑着自行车,在一群孩子面前停下叫卖。两个妇女在前草坪上说闲话,另一个男人在浇草坪。
这时,一个叫汤米的男孩仰起头,听到头顶传来的轰隆隆的吼叫。一道光闪过他的脸,然后扫过街道、草坪、门廊和屋顶,消失了。正在擦车的史蒂夫.布兰德张口结舌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瞪着往上看。他看到邻居顿.马丁从街对面过来。
史蒂夫:怎么回事?流星吗?
顿:看起来是像流星。但没听到坠落声,你听到了吗?
史蒂夫:没有,我只听到一阵吼叫。
布兰德夫人(从门廊里叫道):史蒂夫?怎么回事?
史蒂夫:亲爱的,我想是流星。距离我们很近,不是吗?
布兰德夫人:太近了!
(人们站在门廊上,四周张望着,小声地说话。一个男人在前门廊上旋转一个灯泡,然后从凳子上下来,打开电闸,结果发现电灯没亮;另一个男人在摆弄一个电动割草机的插座,打开电闸,开了又关,割草机还是没动静;透过前门廊的窗子可以看到一个妇女在拨电话。)
妇女:接线员,接线员,电话出什么故障了?接线员!
(布兰德夫人从门廊往外看。)
布兰德(叫道):史蒂夫,断电了。炉子上煮的有汤,但是炉子刚才熄火了。
妇女:这儿也一样,我的电话也是谁也打不通,电话好像死了。
第一个声音:断电了!
第二个声音:电话线断了!
第三个声音:收音机没信号!
第四个声音:我的电动割草机没动静,一点都开不动!
(皮特.范.合恩是个高高瘦弱的男人,他正站在家门口。)
范.合恩:我想抄近路过后院,看看樱桃街有没有电,我马上就回来!
史蒂夫:没用。为什么电和电话线会突然断掉呢?
顿:可能是场雷电风暴什么的。
夏利:看来不像,天空这么蓝。没有乌云,没有闪电,没有雷声,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暴风雨呢?
妇女:我的收音机里没有信号,甚至便携式机子里也没有信号。
夏利:为什么不去市区,问问警察怎么回事,虽然他们可能会认为我们疯了怎么的。或许是电力上的小故障,我们很快就兴奋起来了。
史蒂夫:不仅仅是个电力故障,夏利。如果是,我们是可以在便携式机子上收听广播的。
(听到这里,史蒂夫咕哝地自语,走到自己的汽车前。)
史蒂夫:我要去市区,马上就澄清所有的问题。(史蒂夫跳进汽车,旋转钥匙。但是,引擎熄了,他只得出来。)
史蒂夫:不明白,之前还好好的。
顿:没气了吗?
史蒂夫(摇摇头):我刚刚充满的。
妇女:那是怎么回事?
夏利:好像...好像一切都停止了。(他走向史蒂夫。)我们最好走到市区。
史蒂夫:好的,夏利。(他转回头来看了看汽车。)应该不是流星,流星不会是这个样子。
(他和夏利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开始离开人群。)汤米,这个一脸严肃的年轻男孩想阻拦他们。
汤米:布兰德先生...你最好不要去!
史蒂夫:为什么?
汤米:他们不想让你去。
(史蒂夫和夏利相互向对方笑了一下,史蒂夫回过头来看着男孩。)
史蒂夫:谁不想让我们去?
汤米(扬起头向远远的地平线方向看着):他们!
史蒂夫:他们?
夏利:他们是谁?
汤米(非常认真地):刚才在我们头顶过去的任何东西。我想他们不想让我们离开这里。
(史蒂夫走向男孩,在他面前蹲下,他强迫自己低声说话,伸出手抓住男孩。)
史蒂夫: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汤米:他们不想让我们离开,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把一切都切断了。
史蒂夫:谁让你这么说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汤米(坚持地):通常就是这样的,我读的故事里总有来自太空的飞船。
妇女(走向男孩的母亲萨莉):来自太空!萨莉,你最好把儿子拖到床上去,他看了太多的漫画或是电影什么的!
萨莉:汤米,过来!别胡说了!
史蒂夫:过来,汤米。我们很快就回来,你会看到,根本没有飞船什么的。那只是...流星之类的东西。(他走向人群,试图表现出乐观的样子,尽管显然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流星会引起疯狂的事情,比如太阳黑子。
顿:当然。会引起全世界的收音机信号混乱。这次离得这么近,为什么...不要讨论这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了。(他润湿了嘴唇,紧张地笑着。)去吧,夏利。你和史蒂夫去
城里,看看是不是流星引起的。
(史蒂夫和夏利再次走下人行道,人们默默地看着。汤米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咬紧嘴唇,最后又大叫起来。)
汤米:布兰德先生!
(两人再次停下。)
汤米:布兰德先生...请不要离开。
(史蒂夫和夏利再次停下,转过头来看着男孩。人群里有人在嘟哝着说话,带着愤怒和担心。)
汤米:你甚至不能到城里去,故事里都是这样的,没有人可以离开,除了...
史蒂夫:除了谁?
汤米:除了他们下来之前放下的那些人。他们看起来像人,而事实上不是,直到飞船着陆...(男孩突然住口,意识到父母在瞪着他,人群里突然陷入沉默。)
萨莉:汤米,请...我的儿子,不要这么说...
男人:这个孩子不应该这么说...我们也不该站在这里听他说。为什么?这是我听到的最疯狂的事了!
(史蒂夫走向男孩。)
史蒂夫:过来,汤米。他们先派出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汤米:这是他们准备着陆的办法,他们派出看起来像人的东西...而事实上不是。
(人群里发出一阵大笑,但是这好像是在拼命地活跃此刻的气氛。)
夏利(紧张地擦着下巴):我想知道樱桃街是不是和我们现在一样糟糕。(他向房子后面看去。)皮特.范.合恩在哪儿?他还没有回来吗?
(突然发出汽车引擎翻转的声音。勒思.古德曼出现在自己汽车的车轮旁。)
萨莉:能发动吗,勒思?
古德曼:不能。
(他走向人群,并突然停住。他的身后,汽车引擎自己开动起来。古德曼转来转去,盯着它看。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跑向自己的汽车。人们也瞪大眼睛,朝汽车看过去。)
男人:不管怎样他把汽车发动起来了,他的汽车开动了!
妇女:他的汽车怎么能这么开动呢?
萨莉:是引擎自己发动的,他根本不在汽车旁边,是汽车自己开动的!
(顿走向人群,在几步远时停了下来,看看古德曼的汽车,又回头看看人群。)
顿:刚才那个东西飞过头顶时,他根本没有出来看。他甚至不感兴趣。(他转过脸来看着人群。)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出来,而我们其他人都出来看?
夏利:他总是很古怪,他和全家人都这样。
顿:你说我们该怎么问他?
(人群开始向古德曼的房子走去。)
史蒂夫:等下...等下!不要做暴民!
(人们似乎停了一下,然后更安静、缓慢地穿过街道。古德曼孤单地站在那里,看着人们。)
古德曼:我不明白,我想发动它,但是不行。你们看到的。(这时,就像突然发动的那样,引擎突然停下来。人群中发出惊恐的咕哝声。)
顿: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们,这条街上什么事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没灯、没电、没信号,什么都没有--除了你的汽车可以发动!
(人们听了这句话,恢复起精神来,咕哝声变成大叫声,充斥在空气中,并试图诉诸于行动。)
古德曼:等下。离远点--所有人!我的汽车自己发动了--很怪异--我承认这一点。但是这意味着我犯了罪或做什么了吗?我不知道汽车为什么会动--但确实发动了!
(人群停了下来,古德曼继续往后退,他走上台阶,然后停下来面对这群乌合之众。)
古德曼:这就是全部情况,史蒂夫?
史蒂夫(静静地):大家的总印象似乎是,这里有一家人并不像通常人们想象的那样,而是太空的怪物什么的,和我们大家不同。你知道在枫树街上哪个人符合这种描述吗?
古德曼:这是什么?恶作剧还是什么?
(突然,引擎再一次自己动起来,转了一会儿,又停了。人们再一次跃跃欲动。)
古德曼:现在看来,我应该就是罪犯,对吗?汽车引擎开了又停了?(他环顾四周,看着人们的脸。)我不比你们中的哪个知道得多!(他润湿了嘴唇,一个脸一个脸地看着。)听着,你们都知道我的,我在这里住五年了。就在这个房子里,我们和你们哪个没什么不同!
妇女:如果是这样,勒思.古德曼,你解释下为什么...(她突然停下。)
古德曼(轻声地):解释什么?
史蒂夫(打断道):看,让我们忘了这件事吧...
夏利:继续,让她说,什么事?解释什么?
妇女(有点儿不情愿地):嗯...有时我晚上睡觉较晚。有几次...我从门廊出来,看到古德曼先生站在房前...看着天空。(她扫视了下周围的脸。)对,看着天空,好像...好像在等着什么。
古德曼:她疯了,听着,我可以解释这个。请...我可以解释这件事的。总之她是瞎编的。
(他向人群走了一步,他们逐渐后退,他追着他们,走下台阶,他们继续往后退。突然,他完全地孤独起来。看起来像置身于一个险恶的怪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