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最小的一个才十六岁。或许她还太小,不适宜多交朋友。不过,太太,要是因为姐姐们无法早嫁,或是不想早嫁,做妹妹的就不能有社交和娱乐,那实在太苦了她们。最小的和最大的同样有消受青春的权利。怎么能为了这样的原由,就叫她们死守在家里!我以为那样做就不可能促进姐妹之间的情感,也不可能养成温柔的性格。”
“真想不到,”夫人说,“你这么小的一个人,倒这样有主见。请问你几岁啦?”
“我已经有了三个成人的妹妹,”伊丽莎白笑着说。“你老人家总不会再要我招出年纪来了吧。”
咖苔琳夫人没有得到直截了当的回答,显得很惊奇;伊丽莎白觉得敢于和这种没有礼貌的富贵太太开玩笑,恐怕要推她自己为第一个人。
“你不会超过二十岁,所以你也不必瞒年纪。”
“我不到二十一岁。”
等到喝过茶,男客们都到她们这边来了,便摆起牌桌来。咖苔琳夫人、威廉爵士和柯林斯夫妇坐下来打“夸锥”;德·包尔小姐要玩“卡西诺”,因此两位姑娘就很荣幸地帮着姜金生太太给她凑足了人数。她们这一桌真是枯燥无味,除了姜金生太太问问德·包尔小姐是否觉得太冷或太热,是否感到灯光太强或太弱以外,就没有一句话不是说到打牌方面的。另外一桌可就有声有色得多了。咖苔琳夫人差不多一直都在讲话,不是指出另外三个人的错处,就是讲些自己的趣闻轶事。她老人家说一句,柯林斯先生就附和一句,他赢一次要谢她一次,如果赢得太多,还得向她道歉。威廉爵士不大说话,只顾把一桩桩轶事和一个个高贵的名字装进脑子里去。
等到咖苔琳夫人母女俩玩得不想再玩的时候,两桌牌桌就散场了,打发马车送柯林斯太太回去,柯林斯太太很感激地接受了,于是马上叫人去套车。大家又围着火炉,听咖苔琳夫人断定明天的天气怎么样。等到马车来了,叫他们上车,他们方始停止受训。柯林斯先生说了多少感激的话,威廉爵士鞠了多少躬,大家方才告别。马车一走出门口,柯林斯就要求伊丽莎白发表她对于罗新斯的感想,她看在夏绿蒂面上,便勉强敷衍了他几句。她虽然勉为其难地说出了一大篇好话,却完全不能叫柯林斯先生满意,柯林斯没有办法,只得立刻亲自开口,把老夫人大大重新赞扬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