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他们走在街上时,萨利娜·乔听到身后有人小声说:“那是赫谢尔家族的一部分,他们都是些从不工作的又脏又懒的人 。”几天后,萨利娜独自回到东区 。她走进一家商店,那只是一家简单的乡村店铺 。但在萨利娜·乔看来,这是一个很棒的地方 。她看着丝带和柔软的皮鞋 。萨利娜·乔从没有过一双鞋或一条丝带 。在商店的后面,她发现了一件连衣裙,是用红棉布做的,上面有白色的小方格 。萨利娜·乔不停地摸那件衣服,她问店主:“这件衣服多少钱?”“五美元,”他说,“但我可以三美元卖给你 。”那天晚上晚饭后,她告诉父亲有关这件衣服的事情 。沙格脸红了,“你疯了吗?”他喊道,“你觉得我会给你买那件衣服吗?”“但是爸爸,”萨利娜·乔说,“只要三美元,我工作很努力,以前从来没有向你要过什么,而且,我会自己付钱的 。”“怎么付?”她父亲笑了 。“我要去普鲁维特先生的油漆厂找份工作 。”“哦,不,你不能去,”她父亲喊道,“你就呆在这儿,在农场里干活 。”她父亲从椅子上起身,脱下沉重的皮带 。“你得不到那份工作,也买不到那件衣服,”他说,“但我要揍你一顿,让你永远不会忘记 。”
厨房的桌子上放着一把长刀,萨利娜·乔的手指找到了它的手柄 。她没有动,她那双严肃的黑眼睛从没有离开过她父亲的脸 。“爸爸,”她轻声地说,“如果你用那条腰带碰我,我会把你的心割下来的 。”沙格急忙把腰带扔掉了,然后慢慢地离开了女儿 。第二天,萨利娜·乔去普鲁维特的油漆厂工作 。她从早到晚提着沉重的油漆桶 。这气味使她头痛,她的皮肤和头发上都沾上了油漆 。三个月后,她去商店买了那条裙子,一双白色皮鞋,一些丝袜和一顶白色蕾丝帽 。萨利娜·乔带拿着用纸包好的漂亮新衣服离开了商店 。她开始步行回家,当她来到通往15公里外的大城镇多坦的公路上时停了下来 。萨利娜·乔转过身,开始向多坦走去,没有回头看一眼她出生所在的那座小屋 。她五个小时后到达多坦,当时是下午两点,她在城外发现了一个小池塘 。萨利娜·乔脱下了她脏兮兮的农服 。在池塘里洗了澡,用包里的纸擦干,穿上漂亮的新衣服 。然后就进城了 。在多坦没有人知道她来自赫谢尔家族 。她走在街上时,人们对她微笑着说“你好” 。
她在镇上溜达时,来到了一所四周围着黑色铁栅栏的大房子前 。这所房子有两层,被漆成了闪闪发光的白色 。前面是橡树,绿草上留下了房子的阴影 。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蓝裙子的女孩坐在树下 。就在这时,一位女士经过,她停下来对萨利娜·乔微笑 。“那座建筑是干什么用的?”萨利娜·乔问那个女人 。“那是州女子教养院 。”那女人回答说 。“州政府把那些违法的女孩送到这里,女孩们离开之前,她们必须表明自己已经变好了 。”“变了......”萨利娜·乔低声说,仍然盯着那座教养院 。她们和以前不同了?她们上学吗?”“是的,”那个女人说 。“她们会收留一名只上过六个月学的女孩吗?”她轻声问道 。那个女人笑了 。“你不明白 。”她说 。“教养院只接收坏女孩,像你这样的女孩永远不会去那儿 。”萨利娜·乔叹了口气 。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看着那座大房子,它宽敞的窗户,还有坐在树下的姑娘们 。天黑时,萨利娜·乔走到屋后 。她爬过黑色的铁栅栏,朝一扇窗户望去 。和她同龄的两个女孩坐在桌旁看书 。“我能进来吗?”萨利娜·乔低声对她们说 。
两个女孩很惊讶,但其中一个说:“当然,直接进去就行 。”她告诉她们,她想留在教养院上学,她想改变自己 。女孩们喜欢她这个主意 。她们认为对于教养院的院长玛丽·谢恩来说,这会是一个很好的笑话 。大家都叫她钢铁老下巴,因为她从来不笑 。女孩们给了萨利娜·乔一条裙子和一件衬衫 。那天晚上,钢铁老下巴来检查房间时,她们把她藏在床下 。第二天早上,她们和她一起吃早餐 。但院长玛丽·谢恩的眼睛很犀利 。早餐后,萨利娜·乔感觉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抬头看到钢铁老下巴那张严肃的面孔 。“你在这里干嘛?”玛丽·谢恩问道 。“我,我翻过了篱笆,夫人,”萨利娜·乔说 。“我不会在这儿呆太久,我只想学你们这的书里的东西,然后就离开 。”“恐怕你不能呆在这儿,”玛丽·沙恩说 。
萨利娜·乔的心都碎了,她搂着老师的肩膀说,“哦,求求你了,夫人,”她喊道 。“请让我留下来,我不想回家 。我不想一辈子都像其他赫谢尔家族的人一样,我想改变自己,我想与众不同 。”“跟我来,孩子,”玛丽·沙恩说 。“我们去见主任韦尔伯恩先生 。”她们径直走进他的办公室,没有停下来敲门 。“吉姆·韦尔伯恩,”玛丽·谢恩说,“我想让你听听这个女孩的故事 。”她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玛丽·谢恩在教室里坐了一个小时,她不时地向门外望进从教室到主任办公室的过道 。最后,她听到急匆匆地向教室的脚步声,然后萨利娜·乔就站在了门口 。那女人不必问任何问题,女孩粉红色的脸颊和流露出快乐神情的眼睛说明了一切 。玛丽·谢恩转过身去,走到教室的窗户前 。在她内心深处,一个很小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说:“为了这个出自自己自由意志想要改变的孩子,为了这个想要变得与众不同的孩子,我感谢上帝 。”
n. 橡树,橡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