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凯瑟琳.路易丝 史密里
在我去以色列的前一天晚上,我与父亲进行了一场对话,同样的对话贯穿了整个上周。
“但是,为什么去以色列呢?”我父亲问。这种口吻,就像问“问什么去中国?”、“为什么去俄罗斯”或“为什么”去其他任何我宣布要去的国家时一样。
“你知道的,那里有战争。”他补充说。
“是的,爸爸,我知道。但是到处都有战争。”我回答说。
他会问我为什么坚持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最后,我会听到我一辈子都能听到的话:
“好吧,你从来都没听过我的话,我怎么能相信你这次会听呢?”像往常那样,他闭上眼,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每次遇到这种“谈话”,我的妹妹克里斯蒂总想试图缓和这种紧张气氛。然而,很早以前她就意识到这根本没用。她总是这样建议道:“凯思,为什么不去英格兰上暑期班呢?那里没有危险。”但是像往常那样,她是不理解的。我的家人中没有人真正理解我。我从来没有按照我家人想的那样生活,英格兰不是很精彩,我想去一些地方体验不同的东西,我的内心总是不安分,渴望去未知的地方冒险。我的母亲总说我的血管里流淌着吉普赛人的血。
妹妹和我相差三岁半,但是生活方式的不同将我们隔离开来。她保守、安静,而我总是在冒险,我唯一真正安静的时候就是睡觉时。我成年后的大多数时间,总是在向妹妹和其他家人道歉,为我的另类,为我的穿着让他们尴尬,有时候是因为做事不当,有时候是因为说错话。
因为妹妹和我不一样---或者说因为我跟她不一样---我们并不是很亲密。年龄越大,人就越忙,我们见面的机会也越少,尽管我们的住处只有半里远。每次我们在一起时,我总能感到她屏住呼吸,等着我做错事或说错话,这时候我总是如履薄冰,祈祷自己没错。但是不可避免的是,我总是错了。
因为看起来,妹妹最不担心我的暑期计划,我谦恭地请她开车送我去机场。“没问题,”她轻描淡写地说,“但是别告诉爸爸!”我微笑地答应了她。并不是因为父亲有些专政,我知道他很爱我们,从他为我们所做的牺牲就可以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是不会去法学院学习的。他只是担心,并且难以将担心和爱区分开来。
第二天去机场的路上,妹妹很安静,像往常那样。在我决定离开后,这是她第一次问我有关旅行的问题:准备去哪旅行?住在哪?她看起来很感兴趣。
我的家人不太擅长煽情式的离别,说了“玩的开心”及很快的一句“我也爱你”后,妹妹就回去了。我感到伤心,因为我感到她并不理解我。我希望那时她能和我一起去,但我知道,她不会的。
办理登机手续,找到座位,开始整理东西。我匆匆看了我的袋子的里面,出发去机场前,妹妹把它放入了旅行箱。那里,和我的护照、旅行支票和其他重要物品在一起的,是一封小小的白色信封,上面写着“凯思”,是我妹妹的笔迹。我打开信封,是一张送行卡。这是一张让人心情愉快、有趣的卡片,前面是一幅卡通画。我家人送出的卡片都是趣味性的,这个也没什么不同--或者我是这么想的。
当我打开这张卡片,读里面的文字,我才意识到我的妹妹--我刚刚认定并不理解我的人--事实上是理解的。看起来她身上的一小部分希望她就是我,或者她身上的一小部分一直都希望她就是我。这张卡片上什么都没有,除了我妹妹写的这句话:
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以这样圆满的方式体验生活!
我爱你
你的妹妹
克里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