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孩子自由思考的自由--Kie Ho
不只是那些怀念“美好往日”的美国人在抱怨美国的教育制度,移民们也在抱怨,使这种抱怨有了更多的当代式的对比。最近我听到一个波兰移民的沮丧地说,女儿的高中不再教贝尔格莱德和布拉格的区别。一位德国朋友很生气,因为他听说儿子大一第一天的数学考试里有乘法和除法。一个黎巴嫩人夸耀说自己祖国一般的高中毕业生都能流利讲阿拉伯语、法语和英语。在洛杉矶的日本商人把孩子送到私立学校,那里有来自日本的教师以日本的水平教数学,那通常被认为本洛杉矶当地学校教的数学高出一学年的水平。
但是我惊讶的是:如果美国的教育如此悲惨地低劣,为什么美国还是一个创新的国度呢?在拉古纳滩艺术博物馆进行了短暂访问后,我想我找到了答案。这个博物馆里展览着学生们的作品。只用彩色纱线、铝箔纸、毡笔和蜡笔,学生们就把简单的午餐袋做成缀以飞鱼的瀑布、扫帚希尔达巫婆,或是一座房子,一位穿着比基尼的妇女藏在弹簧门后。公立学校为孩子们提供了机会去实现创造力,而这恰恰是人们总是认为理所当然的事。
我12岁时在印度尼西亚,那里的教育制度仿照荷兰,我不得不记住全部世界主要城市的名字,从喀布尔到卡拉奇。而同样年纪时,我那个在加利福尼亚长大的宝贝儿子还以为布
宜诺斯艾利斯是西班牙语中的一种食品,或许是炸玉米饼之类的东西。但是,与他那些亚洲、欧洲的同伴不同,我儿子在运用地理知识方面已经有了创造性的进展。他才6岁时,
就画出了一张从家到学校的路线图,包括街道及其名称、大楼、交通标志和他经过的房子。
美国的父母们忘记了,在这里他们的孩子可以自由实践自己的想法,如果没有这些,孩子们将不能思考,并缺乏自信。
高中时代,我们是奉献和服从的模范。我们规规矩矩,坐着听课,被动地回答问题,而且只能给出唯一正确的答案。即使学习句型时也没有例外,例如学比喻句,漂亮的嘴唇总是像樱桃一样红,美丽的眉毛总像排排黑云。和世界上很多其他国家的孩子一样,我完全没有机会去选择、去做决定。我儿子恰好相反,他告诉我,他开怀大笑,因为造了这样的句子:“那个人和在三K党集会上的理查德·普赖尔一样紧张。”老师给了他一个A。
毫无疑问,美国教育在数学、语言等基本技能方面的培训水平不高,我们也意识到,美国青年不懂拉丁语,会把墨索里尼和陀斯妥耶夫斯基归为一类,也不会背诵元素周期表。但是无论怎样,我们真的要把数百道几何题和巴西河流的名字以及《坎特伯雷故事》中的50行诗句一起都塞进孩子们的小脑袋里吗?我们真的要扼杀他们的冲动、欲望和自我表现的机会吗?
我18岁时必须准确无误地记住哈姆雷特的“生存还是死亡”的独白,而我儿子上英语课时,则被要求给朱丽叶写一封情书,可以用莎士比亚风格的语言,也可以用现代语言。(他选择了后者;在他笔下,他的罗密欧把朱丽叶带到拱廊上打电脑游戏。)
在美国,历史系的学生可以扮演林德.约翰逊,同另一个扮演胡志明公开辩论。但是难以想像日本的年轻人敢于扮演二战中裕仁天皇的角色这么做。
美国教育的批评者不能忽视的一点是有些他们不能真正理解的东西,因为他们视之为理所当然,那就是自由。在教育质量的研究中,人们已经忽略了本世纪最重要的衡量标准,这个标准,我想就是给孩子自由讲话、书写、创造的权力。当然我们的公共教育并不完美,但确有自身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