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为翻译的标准,而“恰当”就是文学性。雕缋满眼,铿锵悦耳,并不等于文采斐然。适度的华丽,可以是文采;适度的朴素,怎么就不是文采?有人把所谓四字成语当作法宝,以为借“民族文化的瑰宝”之势祭将起来,任谁都得倒下。其实,杨先生说得明白:“这类词儿(指‘风和日暖’、‘理直气壮’等四字成语)因为用熟了,多少带些固定性,应用的时候就得小心。”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地方色彩的成语简直就不能在译文中使用,有些又只有一半适用而另一半不适用,对四字成语情有独钟的人难免会削足适履,或过或不及地套用,这样的例子并不罕见。“即使意义完全相同,表达的方式不同也不该移用。……保持不同的说法,可以保持异国情调。”我看杨先生的旗帜很鲜明,只是没有大呼小叫而已,行文很是平和。
这篇文章修改前叫做《失败的经验——试谈翻译》,钱锺书先生曾经有过评价:“没有空论,却有实用。”修改后的文章,仍然当得起钱先生的评价。对于一个译者来说,最可贵又可行的,莫过于杨先生这种不发空论但求实用而理论贯穿其中的文章了。但是,要说学以致用,还真不容易,非有深厚的学养、扎实的功底、广博的知识、谦虚的作风和平静的心态不办。宋严羽曰:“入门须正,立志须高;……行有未至,可加工力;路头一差,愈骛愈远;由入门之正不正也。”《翻译的技巧》对于一个想成为翻译家的人来说,正是一条通向顶峰的道路,“虽学之不至,亦不失正路”。